《忆昔行》

杜甫 唐代
忆昔北寻小有洞,洪河怒涛过轻舸。
辛勤不见华盖君,艮岑青辉惨么麽。
千崖无人万壑静,三步回头五步坐。
秋山眼冷魂未归,仙赏心违泪交堕。
弟子谁依白茅室,卢老独启青铜锁。
巾拂香馀捣药尘,阶除灰死烧丹火。
悬圃沧洲莽空阔,金节羽衣飘婀娜。
落日初霞闪馀映,倏忽东西无不可。
松风涧水声合时,青兕黄熊啼向我。
徒然咨嗟抚遗迹,至今梦想仍犹佐。
秘诀隐文须内教,晚岁何功使愿果。
更讨衡阳董炼师,南浮早鼓潇湘柁。

翻译

记得当年北上探访小有洞天,黄河的怒涛在轻舟两侧翻涌。一路艰辛却未能寻见华盖君,连绵青山笼罩着惨淡暮色。千重山崖不见人踪,万条深谷寂静无声,走三步便回头张望,行五步又坐下歇息。秋日的山峦冷眼旁观,游魂仍未归来,向往仙境的心愿落空,泪水悄然坠落。
不知如今是谁守在白茅搭建的屋舍,唯有卢老独自开启青铜门锁。道巾拂过残留药香的石臼,丹炉台阶积满冷灰。传说中的仙岛莽莽苍苍横亘天际,羽衣仙人手持金符飘然若飞。落日与朝霞交替辉映,光影流转间万物变幻无常。松涛与涧水合奏天籁时,青兕黄熊的啸声穿透林间。
徒然抚摸着旧日遗迹叹息,这些景象至今仍在梦中萦绕。修仙的秘诀需要潜心参悟,暮年时怎敢奢望得证大道?决意再去衡阳寻访董炼师,早早备好舟楫要顺潇湘南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