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酷吏列传序》

孔子说：“用政令来引导百姓，用刑法来约束他们，百姓虽然可以免于犯罪，但却没有羞耻之心。如果用道德来引导，用礼制来规范，百姓不仅会有羞耻心，还能自觉遵守规矩。”老子也说过：“最高的德行是不刻意追求德行的外在表现，因此才真正有德；低下的德行则过于拘泥于形式上的德行，反而失去了真正的德。”“法令越是繁多严苛，盗贼反而越多。”太史公对此表示赞同：这话确实有道理！法令只是治理国家的工具，并不是决定社会风气好坏的根本。过去，天下的法网曾经非常严密，但奸诈和虚伪却依然滋生，到了最后，上下互相推卸责任，导致国家无法振兴。那时候，官吏处理政务就像救火一样忙乱，如果不是强硬严厉，又怎么能胜任工作并感到满意呢？谈论道德的人，反而会被自己的职责所淹没。所以古人说：“审理案件，我和其他人一样，但我的目标是让天下没有诉讼。”“下等智慧的人听到道会大笑”，这不是空话。汉朝兴起后，简化了繁复的法律，使之变得简单朴素，即使大的漏洞像能吞舟的大鱼那样存在，但官吏的治理并未因此而出现更多的奸邪，百姓得以安宁。由此可见，关键在于内在的道德修养，而不在于外在的法令制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