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声声慢》

王沂孙 宋代
啼螀门静,落叶阶深,秋声又入吾庐。
一枕新凉,西窗晚雨疏疏。
旧香旧色换却,但满川、残柳荒蒲。
茂陵远,任岁华苒苒,老尽相如。
昨夜西风初起,想莼边呼棹,橘后思书。
短景凄然,残歌空叩铜壶。
当时送行共约,雁归时、人赋归欤。
雁归也,问人归、如雁也无。

翻译

秋夜,蟋蟀的叫声渐渐停歇,门前一片寂静,落叶铺满了台阶,显得格外幽深。秋天的声音又一次传入了我的小屋。枕边感受到一丝新的凉意,西窗外的晚雨轻轻洒落。往日的香气和颜色都已改变,只有满川的残柳和荒芜的蒲草依旧。茂陵遥远,任凭岁月悄然流逝,时光已将相如的青春耗尽。
昨夜西风刚刚吹起,我不禁想起在莼菜边呼唤船夫的情景,以及橘子成熟后思念书信的时光。短暂的景色令人感到凄凉,残破的歌声仿佛在空荡荡地敲打着铜壶。那时送别时曾共同约定,等到大雁归来时,我也该归来了。如今大雁已归,我却不禁问自己:人是否也能像大雁一样归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