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夫人赋》

刘彻 两汉
美连娟以修嫭兮,命樔绝而不长。
饰新官以延贮兮,泯不归乎故乡。
惨郁郁其芜秽兮,隐处幽而怀伤。
释舆马于山椒兮,奄修夜之不阳。
秋气憯以凄泪兮,桂枝落而销亡。
神茕茕以遥思兮,精浮游而出畺。
托沈阴以圹久兮,惜蕃华之未央。
念穷极之不还兮,惟幼眇之相羊。
函荾荴以俟风兮,芳杂袭以弥章。
的容与以猗靡兮,缥飘姚虖愈庄。
燕淫衍而抚楹兮,连流视而娥扬。
既激感而心逐兮,包红颜而弗明。
欢接狎以离别兮,宵寤梦之芒芒。
忽迁化而不反兮,魄放逸以飞扬。
何灵魄之纷纷兮,哀裴回以踌躇。
势路日以远兮,遂荒忽而辞去。
超兮西征,屑兮不见。
寖淫敞,寂兮无音。
思若流波,怛兮在心。
乱曰:佳侠函光,陨朱荣兮。
嫉妒闟茸,将安程兮。
方时隆盛,年夭伤兮。
弟子增欷,洿沫怅兮。
悲愁於邑,喧不可止兮。
向不虚应,亦云己兮。
嫶妍太息,叹稚子兮。
懰栗不言,倚所恃兮。
仁者不誓,岂约亲兮?
既往不来,申以信兮。
去彼昭昭,就冥冥兮。
既不新宫,不复故庭兮。
呜呼哀哉,想魂灵兮!

翻译

美人的容貌美丽而端庄啊,却命运坎坷,不能久长。她装饰着新的宫殿,等待着归期,却终究未能回到故乡。她的内心忧伤而污秽,独自幽居,心怀哀痛。她在山边停下车马,漫长的夜晚不再有阳光。秋风凄冷,泪水涟涟,桂树的枝叶凋零,香花也随风飘散。她的灵魂孤独地遥望远方,精神飘荡在天边。她寄托于阴暗之地,珍惜那尚未凋谢的繁华。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归来,心中充满无尽的惆怅。她像花朵一样等待春风,香气弥漫,芬芳四溢。她的姿态柔美,轻盈而庄严。燕子在屋内游荡,目光流连,神情妩媚。她被情感所打动,心随情动,却无法表达内心的红颜。欢乐与离别交织,夜里梦中恍惚难明。忽然间魂魄消散,再也无法归来,灵魂四处飘荡。为何灵魂如此纷乱,悲伤地徘徊不前?道路越走越远,渐渐消失不见。她飞向西方,身影渺茫,渐渐隐去。她的踪迹逐渐模糊,寂静无声。思念如流水般绵延,心中痛苦难当。
结尾说:佳人光彩照人,却陨落了红艳的花。嫉妒之人横行,谁能衡量这命运?正值盛世之时,年华却早早凋零。弟子们叹息流泪,满心惆怅。悲愁郁结,喧闹不止。从前的承诺并非虚言,如今也只能说“罢了”。她叹息不已,感叹年幼的孩子。她沉默不语,只依靠着什么。仁者不会发誓,怎能以誓言来约束亲情?已经离去,不会再回来,只能以诚信相待。离开光明,走向黑暗。既不在新的宫室,也不回旧日的庭院。唉,多么悲哀啊,思念她的魂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