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遇五天僧入五台五首》

贯休 唐代
十万里到此,辛勤讵可论。
唯云吾上祖,见买给孤园。
一月行沙碛,三更到铁门。
白头乡思在,回首一销魂。
雪岭顶危坐,乾坤四顾低。
河横于阗北,日落月支西。
水石香多白,猿猱老不啼。
空馀忍辱草,相对色萋萋。
远礼清凉寺,寻真似善才。
身心无所得,日月不将来。
白叠还图象,沧溟亦泛杯。
唐人亦何幸,处处觉花开。
涂足油应尽,干陀帔半隳。
辟支迦状貌,刹利帝家儿。
结印魔应哭,游心圣不知。
深嗟头已白,不得远相随。
送迎经几国,多化帝王心。
电激青莲目,环垂紫磨金。
眉根霜入细,梵夹蠹难侵。
必似陀波利,他年不可寻。

翻译

走了十万里路来到这里,辛苦的程度怎能用言语来表达。只是说我的祖先,曾经在这里买下这片孤园。一个月在沙丘中行走,三更天就到了铁门关。白发苍苍的思乡之情仍在,回首望去,心中无限伤感。坐在雪岭的高处,放眼四望,天地都显得低矮。河水横贯于阗以北,太阳落在月支以西。水边石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,猿猴年老也不再啼叫。只有忍辱草依旧茂盛,彼此相对,绿意盎然。远道而来参拜清凉寺,寻找真理如同善才童子。身心无所得,日月也似乎不再到来。白叠国的图象还存在,沧溟之海也常举杯畅饮。唐朝人真是幸运,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花开。脚上的油已经用尽,披风也半破不全。辟支迦的模样,像刹利帝家的子弟。结印时魔众会哭泣,游心于圣境却无人知晓。深深叹息自己已白发苍苍,无法远行相随。送别迎接经过多个国家,感化了许多帝王的心。目光如闪电般明亮,环佩垂下紫磨金光。眉间霜色细密,佛经也难以被虫蛀。必定像陀波利一样,他年之后再也无法寻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