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登荆州城楼》

张九龄 唐代
天宇何其旷,江城坐自拘。
层楼百馀尺,迢递在西隅。
暇日时登眺,荒郊临故都。
累累见陈迹,寂寂想雄图。
古往山川在,今来郡邑殊。
北疆虽入郑,东距岂防吴。
几代传荆国,当时敌陕郛。
上流空有处,中土复何虞。
枕席夷三峡,关梁豁五湖。
承平无异境,守隘莫论夫。
自罢金门籍,来参竹使符。
端居向林薮,微尚在桑榆。
直似王陵戆,非如宁武愚。
今兹对南浦,乘雁与双凫。

翻译

天空多么辽阔,我却独坐江城之中,被束缚不得自由。高楼重叠,足有百尺之高,远远地坐落在西边一角。闲暇之时常常登楼远望,荒凉的郊野映衬着古老的都城。遍地可见昔日的遗迹,寂静中不禁想起当年的宏伟蓝图。古时的山川仍在,今日的郡县却已不同。北方虽已归入郑地,但东部边境怎能不防吴国?几代以来这里曾是楚国的中心,当年敌军也曾逼近陕地城墙。上游虽有险要之地,中原又怎可掉以轻心?平坦的地势连接三峡,交通要道贯通五湖。太平时期不必设防,守关之人也不必多言。我早已辞去宫中官职,如今持节来到此地。闲居林间,志趣淡泊,只向往田园生活。性格耿直如王陵,却不似宁武那样愚忠。今日面对南浦水光,乘雁与群凫共游江湖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