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竹枝词四首》

白居易 唐代
瞿塘峡口水烟低,白帝城头月向西。
唱到竹枝声咽处,寒猿闇鸟一时啼。
竹枝苦怨怨何人?
夜静山空歇又闻。
蛮儿巴女齐声唱,愁杀江楼病使君。
巴东船舫上巴西,波面风生雨脚齐。
水蓼冷花红簇簇,江篱湿叶碧凄凄。
江畔谁人唱竹枝?
前声断咽后声迟。
怪来调苦缘词苦,多是通州司马诗。

翻译

瞿塘峡口,水面上弥漫着低沉的烟雾,白帝城头的月亮正缓缓西沉。当竹枝歌的歌声唱到悲伤处,寒冷的猿猴和暗处的鸟儿也一同哀鸣。竹枝歌中诉说的苦怨,究竟是在怨谁呢?夜晚寂静,山谷空旷,歌声时而停歇,时而又响起。蛮族的少年和巴地的少女齐声高唱,这哀愁的歌声让江楼上病弱的使君更加心碎。
巴东的船只正驶向巴西,江面上风起云涌,雨点密集。水边的蓼草开着冷艳的红花,簇簇相拥;江边的篱笆上,湿漉漉的叶子显得格外碧绿凄清。江畔是谁在唱着竹枝歌?前一声刚断,后一声又迟迟未起。难怪这曲调如此悲苦,原来歌词本就充满哀愁,大多出自通州司马的诗篇。
这歌声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愁思,让人不禁为之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