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夫人－鉴嬖惑也》

汉武帝刚刚失去了李夫人。李夫人在病重时不愿离开他，死后留下了生前的恩爱之情。皇帝对她的恩情始终难以忘怀，在甘泉宫里让人画下她的画像。画出来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呢？她既不说话也不笑，反而让人心头愁苦。他又命令方士炼制灵药，用玉锅煎煮，金炉焚烧。深夜里九华帐中寂静无声，香烟升起，仿佛李夫人的魂魄回来了。她的魂魄在哪里呢？香烟把她引到了焚香的地方。她来了，却为何停留不久，轻飘渺远地又消失了。她来得太慢，去得太快，是真是假，都无法确定。她那双眉毛的样子还像从前一样，不像在昭阳殿生病时的模样。如果她的魂没有来，皇帝心里就痛苦；如果真的来了，皇帝也感到悲伤。两人隔着灯和帐子，无法说话，这样的短暂相聚又有什么用呢？伤心的不只是汉武帝，从古至今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。你没看到周穆王三天哭泣，只为重璧台前死去的盛姬吗？你也没看到唐玄宗在泰陵前流下一把眼泪，只为马嵬坡下的杨贵妃吗？即使她的美丽姿容化作泥土，这种遗憾却永远无法消除。活着的时候被迷惑，死了也还是被迷惑，那些美艳的事物总是让人难以忘怀。人不是木头石头，都有感情，还不如没有遇到那倾城的美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