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燕诗示刘叟》

白居易 唐代
梁上有双燕,翩翩雄与雌。
衔泥两椽间,一巢生四儿。
四儿日夜长,索食声孜孜。
青虫不易捕,黄口无饱期。
觜爪虽欲敝,心力不知疲。
须臾十来往,犹恐巢中饥。
辛勤三十日,母瘦雏渐肥。
喃喃教言语,一一刷毛衣。
一旦羽翼成,引上庭树枝。
举翅不回顾,随风四散飞。
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。
却入空巢里,啁啾终夜悲。
燕燕尔勿悲,尔当返自思。
思尔为雏日,高飞背母时。
当时父母念,今日尔应知。

翻译

屋梁上有一对燕子,轻盈地飞舞着,雄燕和雌燕相伴。它们在屋檐下衔来泥土,筑起一个巢,巢中孵出了四只小燕。小燕们一天天长大,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要吃的。青虫并不容易捕捉,小燕们总是吃不饱。尽管燕子的嘴和爪子都快磨破了,但它们的心力却丝毫不减。它们不停地来回奔波,生怕巢中的小燕挨饿。
经过三十天的辛勤喂养,母燕渐渐瘦弱,而小燕们却一天天肥壮起来。母燕耐心地教小燕们学叫,还一一为它们梳理羽毛。等到小燕们的羽翼丰满,母燕便把它们带到庭院的树枝上。小燕们展开翅膀,头也不回地随风飞散。雄燕和雌燕在空中鸣叫,声音渐渐消失,却再也唤不回小燕。
它们回到空荡荡的巢里,整夜发出悲伤的啁啾声。燕子啊,你们不必悲伤,应该回头想想自己当初做小燕的时候,也曾高飞远离母亲。那时父母的牵挂,如今你们应该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