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华之巫(景戌)》

元稹 唐代
有一人兮神之侧,庙森森兮神默默。
神默默兮可奈何,愿一见神兮何可得。
女巫索我何所有,神之开闭予之手。
我能进若神之前,神不自言寄予口。
尔欲见神安尔身,买我神钱沽我酒。
我家又有神之盘,尔进此盘神尔安。
此盘不进行路难,陆有摧车舟有澜。
我闻此语长太息,岂有神明欺正直。
尔居大道谁南北,姿矫神言假神力。
假神力兮神未悟,行道之人不得度。
我欲见神诛尔巫,岂是因巫假神祜。
尔巫,尔巫,尔独不闻乎。
与其媚于奥,不若媚于灶。
使我倾心事尔巫,吾宁驱车守吾道。
尔巫尔巫且相保,吾民自有丘之祷。

翻译

有一位神灵住在庙中,庙宇森严,神却沉默不语。神沉默不语,让人无可奈何,我真希望能见神一面,却怎么也做不到。女巫来问我有什么,她说神的开闭都由她掌控。如果我能走到神前,神却自己说不出话,只能借我的口来传达。你要想见到神,先要安顿好自己,买我的神钱,喝我的酒。我家还有神的盘子,你只要走进去,神就会保佑你。这盘子并不难进,但路上有车翻、船沉的危险。我听了这些话,长叹一声,难道真有神明欺负正直的人吗?你住在大道上,却分不清南北,装神弄鬼,假借神力。假借神力,神却不知情,修行的人因此无法通过。我想杀了那个女巫,难道是因为她假借神的庇佑吗?女巫啊,女巫,你难道没听说过吗?与其讨好暗处,不如讨好灶台。让我一心一意侍奉你,我宁愿驾车坚守自己的道路。女巫啊,女巫,你们自求多福吧,我们百姓自有自己的祈祷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