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入华山访隐者经仙人石坛》

李益 唐代
三考四岳下,官曹少休沐。
久负青山诺,今还获所欲。
尝闻玉清洞,金简受玄箓。
夙驾升天行,云游恣霞宿。
平明矫轻策,扪石入空曲。
仙人古石坛,苔绕青瑶局。
阳桂凌烟紫,阴罗冒水绿。
隔世闻丹经,悬泉注明玉。
前惊羽人会,白日天居肃。
问我将致辞,笑之自相目。
竦身云遂起,仰见双白鹄。
堕其一纸书,文字类鸟足。
视之了不识,三返又三复。
归来问方士,举世莫解读。
何必若蜉蝣,然后为跼促。
鄙哉宦游子,身志俱降辱。
再往不及期,劳歌叩山木。

翻译

三考四岳之下,官场少有休息的日子。长久以来辜负了与青山的约定,如今终于实现了心愿。曾听闻玉清洞的传说,那里有金简传授玄妙的符箓。清晨便乘着轻车出发,沿着云霞漫游而行。天刚亮就挥动轻策,攀着石头进入幽深的山洞。那里是古代仙人留下的石坛,青苔环绕着玉石棋盘。阳面的桂树高耸入云,紫色的烟雾缭绕;阴面的藤蔓覆盖水面,碧绿一片。隔着尘世听到丹经的声音,瀑布飞流映照着明亮的玉石。前面突然传来羽衣仙人的聚会,白昼之中天界肃然寂静。他们问我有什么话要说,只是笑着互相看看。我一跃身便随云升起,抬头看见两只白鹤。其中一只落下一张纸书,上面的文字像鸟爪刻成。我完全不认识这些字,反复看了又看。回来后问方士,世上竟无人能解读。何必像蜉蝣一样短暂,才算是困顿。可悲啊,那些做官的人,身心都受到屈辱。再次前往却已错过时机,只能对着山中的树木唱起哀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