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感怀》

陆游 宋代
残年迫衰谢,婴疾归乡枌。
诸贤渡江初,总角幸有闻。
才非楚倚相,亦能读典坟。
夫岂或使之,後死与斯文。
世儒凿户牖,道术将瓜分;
孤陋守一说,百氏殆可焚。
後来岂无人,鼻垩谁挥斤?
巍巍贞观治,房魏出河汾。

翻译

晚年逼近衰颓之际,身患疾病返回故里。回忆起诸位贤士当初横渡长江之时,我有幸在童年时就有所耳闻。虽然才能并非如楚国倚相那般出众,但也尚能阅读古籍经典。这难道是偶然所致吗?实则是为了传承这份宝贵的文化遗产而在后世继续生存。世间的儒家学者各自开凿学术门户,导致道术趋于分裂;我孤陋寡闻,却坚守一种学说,认为众多杂乱无章的著作几乎可以付之一炬。难道后世就没有人能拨乱反正吗?谁又能像挥舞斧斤去除鼻端白垩那样,澄清学术界的混乱局面呢?想当年贞观之治的辉煌盛世,房玄龄、魏徵等人正是从黄河汾水一带脱颖而出,辅佐太宗成就伟业。
翻译白话文如下:
临近暮年,身体衰弱且患病,我回到了家乡。记得早年那些贤士们刚渡过长江,他们的事迹我在儿时就有幸听闻。虽然我的才智远不及楚国那位著名的倚相,但至少我还能够研读古代的经典文献。这并非出于偶然,而是命运安排我活到后来,以便延续这些珍贵的文脉。如今,众多儒家学者各立门户,使得学术之道趋向割裂;我虽见识浅薄,却固守一种学说,甚至觉得那些纷繁芜杂的诸多著述,大可一把火烧尽。未来难道真的无人能拨云见日,整治这学术界的混沌局面吗?就像有人能精准地挥动斧头,剔除鼻尖上的白灰一样,谁又能来澄清这一切呢?遥想当年贞观年间国家繁荣昌盛,房玄龄、魏徵等杰出人物,正是从黄河汾水地区崭露头角,协助太宗开创了一代伟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