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公择过高邮见施大夫与孙莘老赏花诗忆与仆》

苏轼 宋代
汝阳真天人,绢帽著红槿。
缠头三百万,不买一微哂。
共夸青山峰,曲尽花不陨。
当时谪仙人,逸韵谢封畛。
诗成天一笑,万象解寒窘。
惊开小桃杏,不待雷发轸。
余波尚涓滴,乞与居易稹。
尔来谁复见,前辈风流尽。
寂寞两诗人,残红对樱笋。
饥肠得一醉,妙语传不泯。
君来恨不与,更复相牵引。
我老心已灰,空烦扇余烬。
天游照六凿,虚空扫充牣。
悬知色竟空,那复嗜乌吻。
萧然一方丈,居士老庞蕴。
散花従满裓,不答天女问。
故人犹故日,怨句写余恨。
疑我此心在,遮防费栏楯。
应虞已毙蛇,折尾时一蠢。
仄闻孟光贤,未学处仲忍。
(开阁放出,事见本传。
)寄招应已足,左右侍云鬓。
何时花月夜,羊酒谢不敏。
此生如幻耳,戏语君勿愠。
应同亡是公,一对子虚听。

翻译

汝阳这个人真是天上才子,戴着红色槿花装饰的绢帽。他挥霍三百万缠头钱,却连一丝浅笑都不值得。大家都称赞他的青山峰,直到花朵凋零也没有改变。当时的李白那样的人物,风韵超凡脱俗。他的诗篇让天地都为之欢笑,万物也摆脱了寒冷的困窘。他就像春天的小桃杏一样突然绽放,不需要等待雷声的召唤。他的余韵还留有涓涓细流,施舍给白居易和元稹这样的后辈。从那以后,还有谁能像他那样让人铭记?前辈们的风流已经消逝。现在只剩下两个寂寞的诗人,在暮春时节对着落花和竹笋。他们饥饿的肚子通过饮酒得到了短暂的满足,那些妙语至今流传。遗憾的是,你来的时候我没赶上,但也因此被你深深吸引。我现在年老心如死灰,徒劳地用扇子煽动余烬。我的心灵在宇宙间自由遨游,虚空都被填满了。我知道世间万物最终都会归于空无,也不再贪恋世俗的享受。有一个地方清净而狭小,住着一位隐居的居士庞蕴。他散花布施,却不回答天女的问题。老朋友还是如往常一样,只是用诗句抒发心中的怨恨。我怀疑自己的真心是否还在,为此设置了重重屏障来保护自己。听说有人像已经死去的蛇一样,虽然没有了尾巴却还时不时蠢动一下。听说孟光贤良,但还没学会石崇那样的忍耐力。(关于他开阁放人的事迹,详见传记记载。)如果他想招纳贤才应该足够了,身边环绕着如云的佳丽。什么时候能在花月之夜相聚,用美酒表达我对你的歉意。人生如梦一般虚幻,我说的话你不要生气。我们应该像亡是公和子虚那样,一起倾听对方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