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杜鹃行(一作司空曙诗)》

杜甫 唐代
古时杜宇称望帝,魂作杜鹃何微细。
跳枝窜叶树木中,抢佯瞥捩雌随雄。
毛衣惨黑貌憔悴,众鸟安肯相尊崇。
隳形不敢栖华屋,短翮唯愿巢深丛。
穿皮啄朽觜欲秃,苦饥始得食一虫。
谁言养雏不自哺,此语亦足为愚蒙。
声音咽咽如有谓,号啼略与婴儿同。
口干垂血转迫促,似欲上诉于苍穹。
蜀人闻之皆起立,至今斅学效遗风,乃知变化不可穷。
岂知昔日居深宫,嫔嫱左右如花红。

翻译

古时候,杜宇被称为望帝,他的魂魄化作杜鹃,显得如此微小。它在树枝间跳跃,穿梭于树叶之中,时而假装瞥视,时而迅速转身,雌鸟紧随雄鸟。它的羽毛暗淡无光,面容憔悴,其他鸟儿怎会愿意尊崇它呢?它不敢在华丽屋宇中栖息,只愿在深密的丛林中筑巢。它啄食树皮和朽木,嘴都快秃了,饥饿难耐才得以吃到一只虫子。谁说它不亲自哺育幼鸟?这种说法足以让人感到愚昧。它的声音低沉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,啼叫声与婴儿的哭声相似。口干舌燥,甚至滴下血来,显得十分急促,仿佛想要向上天申诉。蜀地的人们听到这声音,都会肃然起立,至今仍效仿这种遗风,才明白变化是无穷无尽的。谁能想到,昔日它曾居住在深宫之中,身边环绕着如花般美丽的嫔妃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