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张公洞》

周砥 元代
倏忽凿混沌,兹事岂其余。
不知几何年,云古仙人居。
嗟我至此为踌躇,洞天诸宫窅兮黑。
试命烈火烛空虚,森森怪石相对立,如口欲语手欲抾前有紫翠房,白云惣丹书。
鹰扬燕舞化为石,芝田久矣不复锄。
可怜仙人常恍惚,虽欲相从已超越。
昆仑阆风吁太高,时亦幽潜到岩窟。
青泥烂烂浮土润,绿髓涓涓映山骨。
吾闻仙人不食而长生,何得有此盐米之空名。
岂伊往来真戏耳,簸弄物化令人惊。
颇疑壶公壶,楼阁中峥嵘。
摩尼珠色常青色,千奇百怪谁所营。
须臾眼暗烛欲尽,惟以拄杖相敲铿。
松中漻漻呼我出,耳中微吟白玉笙。
竦身欲上不可登,绠引鱼贯相支撑。
归来此景若梦寐,俯仰宇宙惟清明。

翻译

忽然间开凿混沌,此事何等神奇。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,传说这里曾是仙人居住的地方。我来到此处不禁犹豫徘徊,洞天中的宫殿幽深黑暗。试着点燃烈火照亮虚空,只见怪石森然对立,仿佛要开口说话、伸手触摸。前方有紫色和翠绿色的房间,白云中藏着红色的书卷。雄鹰展翅、燕子翩翩都化为了石头,芝草田早已不再耕种。可怜那些仙人常常恍惚不定,即使想跟随他们也已超越了凡尘。昆仑山和阆风山高不可攀,有时也会隐居在岩石洞穴中。青泥烂漫湿润,绿髓涓涓流淌映照着山骨。我听说仙人不吃不喝也能长生不老,为何还会有关于盐米的虚名?难道他们的来往只是游戏一场,玩弄万物变化令人惊叹。我怀疑壶公的壶里,楼阁峥嵘壮观。摩尼珠常显青色,千奇百怪是谁所创造?片刻间眼前昏暗烛光将尽,只能用拐杖敲击作响。松林中传来呼唤声让我出来,耳边隐约听到白玉笙的吟唱。我挺身想要攀登却无法登顶,只能像鱼儿一样依次支撑前行。归来后这番景象如梦似幻,仰望宇宙只觉清明无比。